【澜巍】爱情悖论 12-你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一个破镜重圆，一定重圆（）

*没什么剧情，一个慢热感情戏而已。OOC。

12.

赵云澜手里的枪是针对地星人的，但于苗到底有一半亚兽族血统，虽然吃痛，竟也还有残留的力量操控人群，院子里刚刚还宛若木偶的中老年人，一个个胳膊不是胳膊腿不是腿的朝他们扑了过来。

赵云澜躲开一个，忍不住骂道：“操。”

林静毕竟是个常年坐办公室的，此时此刻根本一点忙帮不上，被七八十岁的一个老太婆按在地面上动弹不得，面色通红道：“领、领导，想想办法。”

“我他妈想办法？”赵云澜一个手刀劈晕一个，劲儿使大了，整个人差点飞出去，他只想拨开这群犹如丧尸般的人，擒贼先擒王，只要把于苗制住了一切都好说。沈巍离于苗最近，虽然没有能量，但是打斗技术还是在的，他顺手拆了桌子拿起一根木棍，用力就要掷过去，没想到面前窜出一个人来，不是老年人，正是那小姑娘的父亲，不知为何也被魇住了。沈巍一愣，好歹没有把这根木棍送出去，男人手里也拿着一根铁叉，堪堪停在他的胸口。

赵云澜刚刚扒开一个差点亲上来的老奶奶，就地打了个滚落在沈巍身后，看见这针锋对决的场面吓得睚眦欲裂，嘶声道：“你给我把他解了。”他抬着头，一双眼睛冷到极致，抓着枪的手没有颤抖，指节用力到发白，枪口对准年轻的父亲。

沈巍没动，男人也没动，这个角度看不到于苗，却听到小狐狸阴恻恻的笑了：“令主，你疯了还是我疯了？我今晚就是要大人陪葬的，不然我这婚礼，还有个什么意思？你倒不如开枪试试。”

这些妖魔鬼怪不知道起的什么心思，一个个都要他们选，天台上的地星人要沈巍选，疯了的丫头也要他选，赵云澜眼睛瞪得生疼，他不想选，他凭什么选，他和沈巍什么都没做错，不过就是要护着龙城，护着无辜人群，凭什么要被逼着做选择。但他手指颤抖了半天，情感先反应于理智，就要按动扳机。

却听到沈巍嗤笑一声：“他不选！”他手中那根木棍一直停滞着，是因为在等于苗出声，小丫头心思细腻，知道以人型站在人群中总有被发现的时候，早就缩成一团小狐狸守在一边，兵荒马乱之中竟然找不到，此时此刻一出声，沈巍才听到了，他转过身去，手里用力，木棍也掷了出去。

他出手快，被操控了的年轻父亲也不慢，那根钢叉刺了过来，生生刺进沈巍后腰，沈巍愣了一愣，还没来得及回头，男人拔了叉出来，作势又要刺入第二下。却听到一声枪响，赵云澜的子弹已经嵌入了男人的肩膀里，这一下碎了肩膀，手中的武器也扑通一声落了地，但他到底是被控住的，竟然还有力气再扑过来，赵云澜一脚将他踹开，他仰面栽倒在水泥地上，手指颤了颤，没有爬起来的力气了。

沈巍抬头看他，有点意外道：“你……”

赵云澜整个人像是掉在冰柜里，他面上没有表情，颤抖的手指也稳定了，要找于苗算账：“我说过，谁敢碰他一下，我要他死。”

这一幕十分眼熟，他设身处地的想了很久，想换了他在沈巍那个位置上，他到底要如何选，赵云澜选不出来，拯救苍生这种话说起来空荡荡的，却是他接过来龙城特别调查处以来的执着所向，可他现在才想起，他原来早就做过选择了。

夜尊将他绑在天柱上之时，逼他眼睁睁的看着冰锥刺进沈巍的心口，他那时候睚眦欲裂，嘶吼着要挣脱铁链，连呼吸都带着铁锈味：“杀了我！”他为了沈巍，什么都不要了，摇摇欲坠的地星海星不要了，没有制伏的反派角色不要了，他那时候想过谁更重要吗？

没想过，他只知道那一瞬间他什么都可以放弃。

沈巍没了，就什么都没了。要他在无辜路人和沈巍之中做一个选择，他做不出来，他只知道他这颗心永远都是和沈巍连在一起的。沈巍活着，他们一起救世，沈巍死了，他要仇者付出代价、世人得到庇护，再赴死。

所以理智站了上风，他允诺道：“要你死。”

但说到底他们都是一样的人，都会有一样的想法，只是赵云澜的理智回神的更快一点罢了。

归根结底，伤害沈巍的人，他也要他千倍万倍的奉还。

沈巍那一棍插进狐狸的大腿，她身上两道伤口，银白色的毛发鲜血淋淋的，但她很快挣脱了，她本来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要在今晚和已故的情郎共赴婚礼的，她幻做人型，往人堆里逃。

身后的祝红高声喊道：“鬼见愁，我撑不住了！”

这院子里几十号人，还有几个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兵器，都是下地用的，祝红碍于这些人都是七老八十，谁知道推推搡搡会不会嗝屁，下手不敢太重，被人海战术逼得节节后退。沈巍被抽走能量，这会儿连自我治愈都做不到，身型微微一晃，被赵云澜揽在怀里，他抓住赵云澜的衣领，犹豫道：“你杀了他？”

赵云澜一只手放在他的腰间，另一只手握住他冰凉的手指，往躺在地上的男人方向看了一眼，皱眉道：“没有吧，这么脆皮的吗？”不打游戏的沈巍不能理解脆皮这个词，还欲再说点什么，却听到赵云澜拔高声调对祝红说：“打不过，逃总会吧！”

祝红被逼在了门口，一转身就能溜走，但赵云澜和沈巍不一样，他们和祝红隔了一个院子，祝红闷声道：“你神经病吧鬼见愁，我祝红是什么人？”

赵云澜乐了，声音破天荒的温柔：“搬救兵的人。”

他脚尖一踹，踢了个棍子上来，塞进沈巍手里，自己也捡了一个，和他摆了一个姿势，沈巍伤在腰间，不算太重，虽然迟迟不能愈合，但参与战斗的机会还是有的，他还没和沈巍赤手空拳的打过架，每次遇见危险，都是斩魂使几次黑能量解决的，赵云澜作为一个普通人，技法总是用不上，但还好，他没觉得气馁过，也不觉得有什么可丢脸，海星人天生就不会什么异能，说起来似乎弱于地星和亚兽，但万年下来，掌握地面权力的倒还是他们这一批普普通通的人类。

赵云澜活动了下筋骨，冲沈巍笑道：“来呗，黑老哥，你还没见过我打架吧？”他拨了拨刘海，摆了个自以为很帅气的动作，沈巍捂着伤口的手缓缓放了下来，攥紧了手中的棍，笑了，“有幸小巷里见过一次。”

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后来想想简直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丢人现眼，赵云澜摆摆手：“那不算数，给你看个真实水平。”他钻进人群里，两棍子敲跪两个人，捞了林静出来，往门口推过去，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身形矫捷，终于有些正统训练过的样子了：“祝红，这开光嘴交给你了。”

普通人会受伤、会有痛感、会有同理心，这群丧尸一样的老头老奶奶可不一样，不光没有规律，手上还拿着不知道是锄地还是扒菜用的工具，沈巍和赵云澜瞻前顾后的打了半天，浑身上下都青一块紫一块的，还是没近小狐狸的身，赵云澜心生一计，身体往前一扑，棍子就要戳进还停在大厅里的死人身上。

七老八十的老刘头已经死得透透的了，臭味还没近身就能闻到，再过不了多久就是白骨一堆黄土一抔，但没想到前后杀死他的人还要护着，那小狐狸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一掌拍到赵云澜背后，赵云澜一口血呕出来，还没出声提醒，沈巍已经颇有默契的飞身过来，将小丫头钉在前堂柱子上。

赵云澜毕竟是血肉之区，这一掌受完，整个人向前栽倒就要掉进腐烂的老刘头怀里了，他骂了一句，不顾疼痛往一旁打了个滚，脑袋碰在桌子上，痛得眼前一黑。

狐狸被钉在木头上，瞬间幻回了原形，毛绒绒的手脚扑腾了几下，眼见是不行了，她浑身上下被鲜血浴着，艰难出声：“这人、和怪物……最大不同是，怪物不念情，一念情就要……要念很久。”

赵云澜累得浑身上下都失了力气，他合着眼，喘着气道：“行啦……别演电视剧了，歇歇吧。”

于苗真的听了，她合上眼，笑了，声音越来越轻：“不演了，我没得演了。”

随着她闭上眼，外面院子里轰然倒下一群人。沈巍这才有空扑到赵云澜身边，他眼睛都红了，发着抖的手去确认赵云澜的情况，还没到赵云澜身上，就被后者一把拽住了，他低下头去，声音破碎在喉咙里：“赵云澜，赵云澜。”

“哎，好啦，你别怕。”

这话说来也可笑，他要堂堂黑袍使别害怕。

但他深知身边的那个人一直都在抖，西服的衣角落在他的鬓角旁，蹭来蹭去，挺痒。

沈巍俨然没有想到他到这个场面第一反应是要他别害怕，他双手拽着赵云澜的衣领，弯了腰靠近他。

狐狸那一掌是真的怕赵云澜再把木棍捅进老刘头身体里，拼尽了全力，赵云澜一张口就吐了血出来，吓得沈巍伸出手去，他拼了全身力量，也要把黑能量逼出来，想要治愈赵云澜。他也受了伤，面色惨白，又被吓得眼角通红，赵云澜握着他的手，摇了摇头让他先别使劲儿，他断断续续的说道：“嘿，我真……我做了和你一样的选择，可、可笑吗？”

虽然他真的没有杀了那个男人的意思，但他所做的选择也差不多了，他坚持了二十多年的信念，原来也很容易崩塌，赵云澜越想越没劲儿，忍不住叹了口气。

沈巍不讲话，摇了摇头。

沈巍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把他抱入怀里，可赵云澜浑身上下血淋淋的，他竟然不知道要不要去碰，只能咬着牙想要冲破于苗之前下在他身体里的迷药的束缚。他红着眼睛，面上一层薄汗，青筋暴起的样子实在是和梦里的鬼刹有几分相像，赵云澜担心他走火入魔，伸手握住他冰冷的掌心，道：“要我选，我选死在一起。”

赵云澜缓了一缓，吐出一口气道：“同生共死又有何不可？如果是你，同你魂飞魄散我也乐意。”

“不准讲胡话。”沈巍低着头，脸上不知道是汗还是眼泪，一直在往下掉，顺着赵云澜的领口滑了进去，他从牙关里逼出几个字来，恶狠狠道，“不准拿你自己开玩笑。”

用“不准”这样的词语做开头总会显得很小孩子气，赵云澜一瞬间觉得那个万年前的小孩子又回来了，他受着沈巍将近一年的恩惠，终于在此时此刻有了点自己被依靠的错觉。他皱着眉，却笑了起来。

他终是放不下他人，那也没关系，有人敢动沈巍一根汗毛，他要那人陪葬，没关系，他也一同陪葬就是了。他还是头一次和沈巍肩并肩打架，纷飞的棍棒中偶尔传递过来的眼神让人很心安，也很舒坦，他忍不住晃了晃沈巍的手掌，虚弱道：“你别把……别把自己逼得太紧了。不选了，我们都……不选了。”

沈巍低下头来，他没戴眼镜，那双总是舀着一汪春水的眼睛蓄着泪，微微一眨，就从纤长的睫毛上坠了下来，打在赵云澜的额头上、唇角边，像下了一场大雨，赵云澜用舌尖接了，倒还能笑得出来：“哟，甜的。”沈巍将头埋在他的脖颈处，小声道：“对不起，云澜，对不起。”

你有病吧，干嘛每次第一反应道歉，你他妈对不起谁了，这千年万年，你他妈能对不起谁啊，要对不起也是我赵云澜对不起你。赵云澜憋着气，一连串弹幕在脑海里刷了过去，但他累极了，一张口就要呛出血来，干脆闭口不谈。

他干脆转移话题：“沈巍啊沈巍，是我错、错了，我没想到退让办法，非得伤你。”

沈巍没对，他也错了。

沈巍压着他的话音答道：“我不在乎。”

是了，他根本不会在乎，可赵云澜在乎，他也不说了，只是艰难的抬起手来摸了摸沈巍柔顺的发，一万年过去了，小鬼王早就长大，他不再纯情清澈、不再看山是山看水是水、不太好骗，但只有回到他一开始就认定的那个人怀里，他才能放任自己像一万年前的小家伙一样，要哭就哭，要笑就笑。赵云澜吻了吻他的头发，慢悠悠道：“你别、你别哭啊。”

“沈教授，和你老公一起打架刺激不？下回还来不？同生共死有什么不好的，我就好这口。你……别把自己放的太低，这爱人之间，哪有什么对不对得起。”要真说，还是他难以偿还这深刻的一万年，但赵云澜不再说了，一来他也累了，二来他怕沈巍多想。

沈巍确是一僵。

赵云澜有句话说对了，他永远把赵云澜放在万物之上，宁愿自己痛了伤了死了也要还赵云澜安全，是因为他从来没想过要和赵云澜死在一起。出生于蛮荒之地的小鬼王，不觉得自己配搭上赵云澜的性命，相爱的人都自卑，赵云澜是不觉得自己能担得起沈巍沉重的爱，沈巍是不觉得他拥有同生共死的殊荣。

但赵云澜非得戳穿他，安慰他，说他二人足以相称，说若是同他一起，魂飞魄散也是极乐仙境。

沈巍不讲话了，也不掉眼泪了，他拽住赵云澜的领口，冷声凶道：“赵云澜，你给我撑住了。”

你要是死了，我不让万人陪葬，我自己陪。

赵云澜知道他退了一步，心下一松，眼前开始发黑，他放在沈巍头上的手慢慢滑落，却是笑了一笑，却听到门口传来楚恕之中气十足的大吼：“大人！赵处！恕之来晚了！”

呸，等你来了，黄花菜都凉了。他彻底的放下心来，安心晕了过去。

-TBC-

*还有收尾的一章，就结束了。

*其实剧最深的执念就是赵云澜最后要和沈巍字面意义上的并肩作战都是靠药剂，太难受了。这个设定简直像是白娘子传奇里的文弱许仙。所以给沈巍抽掉黑能量不是想虐他，是想让他俩并肩好好打一次，虽然打斗场面还是没怎么写（）

*我有逼赵云澜选一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