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巡X关宏峰】漏洞修复 04
一个破镜重圆，大概是谈过恋爱，500之后分手，213事件解决完之后老关决定离开津港两年后再遇见的故事。太喜欢嗑互相救赎了。
有私设，有bug，慢热又矫情，OOC。
突然日更！
04.
车子行到拐角处，高亚楠发信息过来，周巡单手开着车，另一只手划开屏幕，瞥了一眼：“那我也不知道呀。”
信息是几分钟之前他先发过去的，大意询问对方知不知道关宏峰在这座城市里，他知道这个语气，当高亚楠这么说话的时候，可能十有八九是一个故意为之的陷阱了，果不其然，她又发了第二条讯息过来：“那也得你和关队有缘分，遇的见才行。”
他关上手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关宏峰，关宏峰还是窝在刚刚的角落里，向窗户外面望过去，一点要和他搭话的意思都没有，这几分钟之内，周巡发出的关于吃什么的询问仿佛都石沉大海里。已经七点多钟了，太阳完全沉了下去，但这段路到处都是路灯，车辆川流不息的，流转在里面仿佛身处白昼。
周巡想，缘分这种东西还是有的，不然他怎么会单单遇见被老人缠上的关宏峰呢。
关宏峰终于开了口：“就在这停吧。”周巡抬头看了一眼，入眼的不是什么饭店，反而是个酒吧，他心里纳闷，却也顺从的将车子停在一边，替他拉开车门。关宏峰不怎么喝酒，哪怕是官场酒会，也没有人敢劝他，他脾气倒也不算倔，但是对于有些原则，到底还是拎的清。
但周巡不一样，他好酒，好到有段时间浑浑噩噩醉生梦死的，自从十七年前遇见关宏峰，他酒喝得少了，特别是在关宏峰面前，总是莫名其妙的想起来那个被他揪过去吃饭的晚上，大了他两个官阶的关宏峰长了一张有点肉的娃娃脸，怎么看都不像是锋利的性格，但他就莫名其妙的选择了顺从。
关宏峰向调酒师要了两杯酒，推了一杯到他的面前，冲他撇了撇下巴。
周巡盯着那杯澄黄色的液体看了几眼，挠了挠头，怀疑这是个圈套，他摆了摆手，将杯子重新推了回去：“嗨，老关，你这不是挤兑我吗，我戒了，戒了。”酒吧虽然有灯光，但毕竟还是个夜行活动的场所，灯火压的极暗，关宏峰坐在灯光底下，那双眼睛露了出来，下半张脸却被埋在黑暗里，他呼吸，又呼吸，不太舒服的样子。他也不说话，看了一眼酒又看了一眼周巡，言下之意很明显。
周巡有的时候真的是捉摸不透他自虐似的克制，总是把自己拴在十字架上，好像过分吝求自己能得到什么不一样的回报似的，他咬着牙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点点头，将那杯酒一口气灌了下去：“行，关宏峰，你牛逼，你玩是吧，我他妈跟你玩。”他将玻璃杯嘭的一声丢在桌面上，正在擦着酒杯的调酒师吓了一跳，还以为他俩要打起来了，却看见周巡对他勾了勾手指，没什么好气的冲他吼道：“续上！怎么一点眼色劲儿没有呢，放这让你刷杯子呢？”
莫名被卷到漩涡里的调酒师耸了耸肩，赶紧投身于擦杯大业中去了。
周巡跟他怄气，实际上也怄不过他，他噌噌噌四五杯黄汤下肚，再去看关宏峰，第一杯酒还摆在眼前呢，周巡也是许久没喝酒了，才刚刚开始就有点上头，他往关宏峰的地方靠了靠，伸出手搭在他肩上，仗着酒吧里人声鼎沸，凑到他耳朵旁边和他说话。关宏峰不适应，伸手就要把他的手打掉，周巡脑子是不怎么清醒，反应却还是快的，他抓住他的手，放下来，凑到他耳朵边问：“诶，老关，你跟我讲讲……你看见什么了？”
酒气扑鼻而来，周巡讲话时吐出的气息又麻又痒，关宏峰低下头去，错过他的吐息，将视线从角落里转到眼前的酒杯里。周巡见他不讲话，往后靠了靠，整个人疲软的摊在座位上，他勾了勾手示意调酒师再倒一杯酒过来，自己又摸了一根烟抽上，酒吧里吞云吐雾的人多了，根本不差他这一口，调酒师送来烟灰缸，他嗑了一嗑，慢悠悠问道：“我看你老往那边瞅，有什么？小伍？”
关宏峰的视线又往角落里飘，神色有点恍惚，他干脆将烟叼在嘴里，伸手将他的脸掰过来，强迫他和自己对视，伍玲玲事件发生的时候，他们三个分开走的，他也是后来才知道伍玲玲出了事，他听见枪声、又听见车体碰撞的声音，连忙往那边赶，地上血呼啦差的，曾经和他日日开玩笑猜着拳去买饭的女孩子在地上碎的搂都搂不起来，他心里难受，却又忍不住的想——幸好不是关宏峰。
关宏峰转过头来，视线对上他的，挤出一个笑来，微微合上眼：“我每天都能看到伍玲玲，三年了，周巡，没有发病，就是在梦里，发病了，就是在身边。”大概是周巡开始微醺的样子让他放低了戒备，关宏峰出乎意料的和他讲上两句，“所以后来我想明白了，偶尔见见玲玲也不错。”
草他妈的，周巡将口中的烟雾狠狠地吐了出去，将烟草按在烟灰缸里，狠狠地捻灭了，他有时候觉得关宏峰对自己真是好，长丰支队里走一圈，刘长永死了，叶方舟死了，小周也变了个样子，他把关宏宇和自己都玩了一遍，自己还能片叶不沾身的走出去，但他有的时候觉得关宏峰对自己是真他妈狠，他算来算去，给每个人都留了个后手，就是不记得给自己留一个。
周巡一股脑将那杯酒喝下去，酒水顺着食道滚下去，辣的他一个激灵，关宏峰也终于磨磨蹭蹭的将那杯酒喝完，他微微往前倾了倾身子，黑暗里的半张脸露了出来，那张唇沾了未干的酒液，竟也显了几分潋滟来。关宏峰靠在椅子上，一只手敲了敲桌面，慢吞吞的和他讲：“周巡，我欠宏宇太多了，欠了你，也欠了老刘。我那时候想，如果我能以身殉职——”他不自觉地笑了一下，似乎自己也觉得这个念头很幼稚。
周巡不想听他讲，他一想到关宏峰曾经有过那样的念头就心惊胆战，就关宏峰那异于常人的独立能力和难以被看穿的冷静自制，让他在他心里近乎神祇，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可谁曾想到，掩盖在那过于强大的自制力下面，关宏峰也曾生出点放弃的念头来呢。他丢下酒杯，伸手想捂住关宏峰的嘴：“别，老关，咱不说这个。”他心里又疼又痒，又升出点当差这么多年再也没有出现过的手足无措来。
关宏峰拿掉他的手，低下头去盯着自己被续上的酒发呆，不咸不淡的非要把这句话说完：“或者是锒铛入狱，怎么都能把这份债还给宏宇。可我没有，周巡，圆满解决是挺好的，但我想了这么久，一点办法都没有了，我这辈子可能都还不了宏宇了。”
为了解开事情的真相，他算计了不少人，关宏峰打小时候起，就萌生了点自己和别人不太一样的念头来，关宏宇生气的时候和他吼，说你打小就看不起我，其实这话也没说错，所以那个夜里，他几乎是义无反顾的将自己的弟弟推了进去，理智告诉他，这不过就是个质量交换，可是感情难以被计算。和关宏宇共享身份的日夜里，他越发的发现自己出了错，可他想，是漏洞，就总能有补办的方法。
周巡不是当事人，很难评判兄弟俩到底相欠不相欠这样的问题，他撩了撩头发，端正的坐在原位：“老关，一般时候我都不和你辩，我争论不过你，我也知道这，可这不一样，关宏峰，这错，不在你，错在213的幕后主使，错在渗透进警局的黑警，我当你兵的时候你跟我讲，说一切的错误，都他妈始于来源，是不是这个理儿？”
关宏峰看着他，知道自己怎么也不能够说出这话来，果不其然，周巡心虚的移开了视线，又腾腾腾的给自己灌下了一杯酒，他终于找回了点当年沉迷酒精的快感来，酒精冲上大脑的那一秒太好了，关宏峰摇晃了起来，灯光也摇晃了起来，他不用思考，不用面对，思考可真他妈烦，关宏峰是怎么做到的——
“老关，我这一颗心就差刨开给你看了，你怎么就打死都拒收呢。”
他拽住关宏峰的手，将他冰冷的手往自己的身上带，关宏峰不动声色的抽了回来，冷眼看他：“周巡，这招没用，亲生弟弟我都能给坑了，你又算个什么？”
周巡手上的动作一愣，擦着杯子的调酒师也一愣，想是听着八卦没想到听出这么冷漠的一句话来。他琢磨不透关宏峰，摸不清他真的假的，也摸不出他真心实意，有的时候总显得有那么几分热脸贴冷屁股来，纯粹就是一腔热血跟他耗，周巡心里有一半知道这不过就是关宏峰企图打发走他的冷话，却有一半的也琢磨出点心灰意冷来。
关宏峰的视线又飘了，他自己也忍不住的跟着飘，叹道：“老关，我有的时候就在琢磨。”他现在不是关宏峰的助手了，也理所当然不是他的徒弟，他们各属于两个个体，哪有什么谁屈身与谁的道理，“如果那时候你那一枪，打死的不是玲玲呢？”他知道这样不行，但是怕是酒精上了头，竟生出几分歆羡伍玲玲的意思来。
关宏峰听到他的话，立马转过头，那双眼睛又冰又冷，像是经久不化的冰块，他后知后觉的觉得这话可能说的不太漂亮，果然，关宏峰握紧了酒杯，将酒杯丢到一边去，放出嘭的一声动静，周巡被吓得打了个寒颤，关宏峰站起身来，就差没一巴掌拍到他脑门上：“周巡，你他妈有毛病是不是！”
一向低声细语的关老师吼得很大声，吓得附近几个年轻人都看了过来，周巡抬起头来看他，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小他一圈的小助手，他吓得缩肩缩背，拉他：“是是是，喝多了喝多了，这不是你，非得要我喝酒，说起胡话来了吧。”
关宏峰这一站起来，整个人都站在了黑影里，他的身影像座塔，幽幽的投射出一片安全之地来，但紧接着，他晃了晃，怕是恐惧症又有发作的迹象，周巡连忙抱住他，这个姿势很奇怪，但仗着酒醉，他抱得义无反顾，还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架势来。他将头埋在关宏峰的腰间，两只手紧紧地环在他的身后，权当自己在耍无赖。
这反正不是长丰支队，他不是什么暴戾热血的支队长，关宏峰也不是什么冷静自制的顾问。
周巡不知道为什么，又想起来上一次这么环抱住关宏峰的时候了，那应该得是十几年前了，他们一起出任务，被困在下了暴风雪的宅子里，他受了伤，又冷，关宏峰升不起篝火，只能用体温给他取暖，关宏峰那时候是他师父，是他打心眼里的一根标杆，他锋利又圆润，挺拔又正义，哪有什么初出茅庐的愣头青会不喜欢的呢。他那时候看他，是一座山、一杆秤、一个背影。不会犯错、不会崩溃、很完美。
谁知道这份感情后来怎么变了质，十几年过去了，他也变得强大，整个津港的支队提起他，没有不认得的，大有不少人屈服于他的能力之下。但只有在关宏峰面前，他才偶尔会回到那个十几年前的自己里去，他虽是大了，却也真真切切的没有保护好他。
关宏峰任由他抱着，仿佛真的被他这个有点汲取温暖的动作唤回了点最初的温情似的，他伸出手来，拍了拍周巡到处乱飞的刘海儿。
关宏峰像一个密封的严严实实的四方块，他不喝酒、不抽烟、不熬夜、不蹦迪，也不会借着电影大哭，所以情绪根本无从发泄，都被硬生生的压了回去。这样的人出了问题，最好的技术师也不知道怎么修复，周巡抱着他，不知为何突然问道：“老关，我给你养只鱼吧？”
关宏峰打算从鱼开始结束，他就从鱼重新开始。
他想了一下，又说：“算了，鱼不行，就你挑鱼那水准，太他妈丑了，还不一定好吃，那养只狗吧。”
“养我也行。”
-TBC-
本来想多虐几章，亲妈还是舍不得。
很喜欢小狼狗，为了小狼狗，不惜OOC。越来越OOC了，我会赶紧完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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