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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巡X关宏峰】漏洞修复 05

一个破镜重圆,大概是谈过恋爱,500之后分手,213事件解决完之后老关决定离开津港两年后再遇见的故事。太喜欢嗑互相救赎了。

有私设,有bug,慢热又矫情,OOC。

前情回顾:01 02 03 04

05.

 

养狗计划需要被搁置一个晚上,事实上,周巡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他俩都喝了点酒,眼看车是不能开了,他再睁开眼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关宏峰的家里面了。

 

他酒劲儿还没有散,从床上站起来的时候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像踩在棉花上,他推门出去,关宏峰坐在沙发上,拧了一根台灯,亮黄色的灯光照得半个屋子都处在光明之下。周巡一个晚上灌下去了十几杯酒,酒味冲的他难受,头昏脑涨,走不了几步就一屁股栽倒在沙发上,做出一个葛优躺的姿势。

 

关宏峰推了推眼镜,向旁边挪了一挪,给他腾了个空。像是体贴,更像远离。

 

他打了个酒嗝,有点反胃的捂住了胃部,五官都快皱成了一团:“我去,老关,这酒后劲儿可够大的啊。”关宏峰正在备课,他一只手在书上随意画了画,嘴角微微一勾,溢出一个轻不可闻的“呵”来,有点像嘲讽。

 

周巡没那空跟他生气,他用一只手托住腮,往他的方向看过去。关宏峰没有开大灯,不知道是为了省电还是为了那么点“我绝对能战胜黑暗”的念头,那盏从上而下的黄色灯光硬生生的将他略有些圆润的面部线条覆盖出转折来,让他莫名其妙的想起审讯室的灯光。

 

于是周巡将两只长腿搭在他的茶几角处,懒洋洋道:“行啊,还是你厉害,让我喝酒,自己倒是挺清醒的样子。”关宏峰翻了一页书,有一搭没一搭的回他:“是我让你喝的?”周巡酒是喝得多了,但也不是说喝到断片的程度,他腹诽道当然是了,却没敢说出来,两腿一搭,凑到他跟前去看他的备课本:“以前咱们支队,就属你理论最好经验最丰富,教授好,教授不屈才。”

 

关宏峰被他醉醺醺还装作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逗笑,他将书本合上放到一边:“周队这意思是说,以前在支队是屈才了?”周巡打了个酒嗝,难受的将头埋在手心里,刚想回话,却被胃里一阵恶心憋得直奔向卫生间。他是太久没这么喝酒了,才连这点酒都搞不定,他趴到马桶旁边吐,吐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的想到他根本就是在被关宏峰绕着走,他连酒都搞不定,又怎么能够搞定关宏峰。

 

他那段养狗还是养自己的宣言没有感动任何人,最多震惊了一下正在擦酒杯的调酒师,然后又被关宏峰利落自然的岔开了。关宏峰一向对距离把握很好,汪苗那时候在支队偷偷摸摸开了个竞猜,说是要赌关宏峰在情感上是不是个棒槌,只有周巡对此不屑一顾,敏锐如关宏峰,能从凶犯的一个眼神推算出他背后的故事,又怎么可能真的在感情上愚钝。只是关宏峰习惯了距离感,周巡往前走一步,他能退后三十步去。

 

周巡咂了咂舌,他舌尖发麻,口腔弥漫着一股褪不去的苦味,都是醉酒留下的后遗症,他用手擦了擦嘴,“呸”了一口。身后有人拍了拍他,他晕晕乎乎的转过头去,被关宏峰递过来的热毛巾糊了个正着,他伸手接过来,嘿嘿的笑:“行啊,老关还是你贴心。”

 

他永远都捉摸不透关宏峰,他退后三十步,手却还是伸回来,他有的时候搞不懂,这到底是流水有情还是纯粹是关宏峰那么点同理心。关宏峰将卫生间的灯啪的一声打开,站在门口望着他:“茶我放桌子上了,你收拾完自己出来喝掉,早点歇着吧。”他语气平平淡淡,听起来也不像关心。

 

周巡头点如捣蒜,可能是这么多年来听命于翻垃圾桶听习惯了,还真老老实实的自己把残局收拾了,然后他一个向后转就要出来,却看到关宏峰还是站在原地,见他要出来才让了一条道,重新回到沙发上坐着去了。

 

周巡自己估摸着关宏峰算他半个师傅,可关宏峰从来没有说过类似的话,不像他和小汪,是真真正正实打实讲过了喝过酒了的,但关宏峰出入现场、分析案情,总是有的没的提点他,周巡打成为支队副队长的时候,应该就已经出师了,关宏峰对他的态度放缓了,再也不用课堂语气跟他讲话,讨论案情的时候也是等他现讲听一听他的意见,但周巡有时候觉得,可能在关宏峰心里,他还跟个没出师的小徒弟似的。

 

他一边甩着自己手上的水,一边若有所思的问他:“诶,老关,问你个问题啊,我就在这琢磨,是不是搁你心里,我还跟个二愣子似的?”

 

关宏峰抬起头来看他,不知道他心里这弯弯绕绕的哪来的,卫生间的灯还没有关,他那时候站在黑暗边缘,心跳加快,灯是随手开的,怕是连浴霸都开开了,导致里面灯火通明,仿佛洒满日光的白昼似的。周巡站在那里,逆着光,轮廓倒是很分明——上翘的发尾、甩着手的动作、要靠不靠懒洋洋的姿势。光看轮廓,是容易想起来最初的那个周巡,他和关宏宇很像,有点叛逆,谁都不服,一副日天日地的泰迪样,关宏峰有的时候觉得就是这点共同点才让他们两个人跟个一山不容二虎的牲畜似的带点排他性。

 

他最初提点着周巡,确实带了点托关宏宇福的意思,他从来没有提过,也知道要是让周巡知道了,怕是要炸。

 

关宏峰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重新埋首于书本之中,周巡大咧咧的走过来,拿起桌上的茶一饮而尽,被烫的啧了一声,咂了咂舌评价道:“真难喝。”关宏峰不动声色的回复,“酒好喝,多喝。”

 

周巡被他这么一怼,顿时有点苦不堪言的意思,他将杯子丢回原处,却不小心拉到了胳膊上的伤口,立马疼的龇牙咧嘴起来。他初来的时候伤口淋了雨,那时候秉着卖惨的念头,连伤口都没有处理,回来之后又懒,自己想不起来,直到这个时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自己未处理的伤口。

 

关宏峰放下书来,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卧室,周巡不知道哪里来的默契,晃悠悠的回去开了灯,把自己扔到了床上,呈大字型摊着,等他。关宏峰这个眼神果然是个暗示,他慢悠悠的拿了医药箱过来,一声不吭的帮他换药。周巡办案一向是冲到最前线的,大伤小伤都有过,大伤最好,去医院,有假有报销,过个把星期又是一条好汉,小伤都是高亚楠处理的,高亚楠对他行动在最前方的姿态一向不太喜欢,对他冰冷冷的,手下也不留情,跟处理死尸似的。

 

关宏峰却不太一样,他也没表情,但是可能是给关宏宇处理伤口惯了,手下动作倒是轻缓,周巡看他,他一点被盯着的难堪都没有露出来,于是周巡继续看他。关宏峰将最后一点收尾动作处理完,这才察觉到他炙热眼神似的,伸手在他眼上要盖不盖遮了一秒钟,又移开:“盯着我干嘛?”

 

他当然知道周巡在看他,213事件发生之后,他们早就分了手,那时候在支队里,周巡也是有意无意就盯着自己瞧,但那有点不一样,周巡那时候看他,是带了点质疑和探寻,想从他那里看到点线索和下落。周巡现在看他,带了点无欲无求,又有点想已有所求。

 

喝多了酒的周巡折腾了一会儿,现在终于有了点倦意,再被伤口折磨一下,顿时像只收起利爪的家犬,他将胳膊搭在眼睛上,遮光,声音里带着多年抽烟喝酒留下的嘶哑:“我就在想,老关啊,咱俩为啥分手来着?”

 

分手是他提出来的,周巡那时候不说话,就看他,眼神被遮挡在香烟燃起的烟雾来,有点像他平日里审讯犯人的意思,一眨不眨,嘴角抿成一条线,还真盯的人有点心虚。他将唇边的香烟拿下来,将烟灰在桌上烟灰缸里磕了磕,隔了半晌儿吐出烟雾和几个字来:“行啊。”慢悠悠的、拉长了好几倍的。

 

关宏峰看着他用手遮光的动作,想着是个人,总是不太喜欢突兀的事情的——诸如夏日穿冬袄、黑夜里见光之类的。

 

关宏峰没那心思跟他追溯过去,他往门口走去,就要关灯,却听到周巡幽幽的喊他:“别介,老关,过来睡。怎么说这家都是你的,老让你睡沙发是个什么意思。”他将胳膊拿了下来,整个人靠在床头,眯着眼睛看他,不久之前周巡问他,是不是在他心里他总跟当年的小年轻没什么差——关宏峰看他,他也在光下看他,头发乱糟糟的恨不得飞出三百六十个角度,胡子拉碴面色憔悴,桃花似的一双眼在灯下有股桃花潭的意思,终于也生出了点看不透摸不着的神秘感。

 

关宏峰退到客厅里的灯光去,摸了摸下巴,冷笑:“可不,你要不在这住,我不就不用睡沙发了?”

 

周巡一骨碌坐起,被他重新绕回这个话题的行为搞得很不爽:“嘿,原来在这等着我呢。行了,老关,你也别和我客气,大老爷们的,同睡一张床有什么大不了的。”同睡一张床、有什么大不了的,但鉴于他俩四五年前的关系,实际上,该了不得的事情早就发生了一次又一次了。

 

关宏峰两只手环在胸前,看他:“我睡觉开灯,你不习惯。”

 

周巡憋了一肚子等他:“嗨,看你这话说的,这有啥不习惯的,咱干人民警察的,哪儿不能睡啊,后备箱我都睡过,开个灯怕啥。”

 

关宏峰看着他,他也看着关宏峰,似乎在等着他还有什么样的理由能打发他,周巡当上支队队长这么多年,办案技术可能提升的不太大,但语言技巧提升很快。关宏峰还是不言不语,眼神在灯光上看了一会儿,又看了几眼客厅,没有搭话。

 

于是周巡加了把劲儿,喊他:“关老师,咱俩也很久没聊聊了。”

 

也可能是这句关老师真的戳中了点什么,他语气低沉,声音嘶哑,却又带了点眉眼低垂的温润柔和,关宏峰不自觉地就想起来那些周巡还喊他关老师的日子。他成为人民教师之后,生活质量成直线上升,但他这样的人,说他不怀念犯罪现场,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周巡哑着嗓子高声喊他、血淋淋飞着苍蝇的现场、乱糟糟闹哄哄的长丰支队,像一本压了很久的旧相册,密匙就是一句“关老师”,被周巡这么一喊出来,沉底的相册被拿了出来,洋洋洒洒地洒了一地灰,他不由自主的被呛得咳嗽,沉默的躺了过去。

 

关宏峰和着衣,一声不响的过去躺着,把自己尽量缩成一团,只占了四分之一床铺的位置,然后合上眼。姿态僵硬、表情冷漠。周巡被他机器人似的僵直逗得哭笑不得,从床上蹦起来去关客厅的灯,然后才重新躺了回来。

 

周巡问他:“老关,要被子不?”被子就一条,横躺在两个人之间。关宏峰没伸手去拽,他也没好意思拽,关宏峰没理他,背对着他假装睡着,于是周巡乐呵的又问了一遍,才听到关宏峰闷声回答道:“不用。”他压低声音的时候总带了点黏糊糊的鼻音,像是刚刚泡开的豆奶糊。

 

周巡叹了口气,爬起来,将被子横过来盖在两个人的腹部,山不来就他,他也总归的是学会了点去就山的手段,他往关宏峰的位置靠了靠,留下还塞得下一个人的床铺空隙。

 

开着灯他是睡不着的,酒劲儿也终于散开了,除了还有点提不上劲儿的疲倦,他几乎清醒的很,他瞪着眼瞧天花板,瞧上面的水渍,从晕开的范围和颜色去推断那是几年之前留下的,然后终于耐不住寂寞哼哼唧唧的开了口:“关儿啊,我有点想抽烟。”也不知道他这黏糊糊傻兮兮的称谓是从哪里得到的灵感,关宏峰不耐烦的回复:“出去,天台。”

 

关键词说的很明确,周巡咂咂嘴,尝到了点委屈的意思:“得得得,不抽不抽,我这寄人篱下的,哪还能自己做主啊。”这话说的死乞白赖的,关宏峰知道他纯粹是在瞎胡闹,于是继续放空,不理他。

 

周巡也沉默了下来,关宏峰一个人在这座城市生活了两年,定点两点一线的跑,始终自己一个人,直到与周巡重逢,才重新感受到了点生气,周巡突然沉默,他也竟然第一次有了那么点因静谧而生出的烦躁。

 

直到过了很久,他才听到周巡又开了口。

 

“老关,你那时候在队里做犯罪分析,说这人呐,想要彻彻底底的告别旧身份可太难了。住过的公寓、喂过的流浪猫、楼下打招呼的小贩、骑过的一辆共享单车,就跟那什么——那什么洛卡德还是卡洛德物质交换似的,人啊,在每一秒都有和物体接触后发生的表面形态交换。”

 

关宏峰猜到了他要讲什么,他没吭声,听周巡顿了一顿继续道,“成,就算你能单方便告别了,那留下来的人呢?人可不是被接触的物体。周舒桐交了新的男朋友,小汪这孩子跟赵茜在一块了,高亚楠应该是又怀孕了,还有你侄儿,这小孩子,十几天就一个变化,天天皮的,跟你弟弟似的。”

 

“我说你就一点不惦记?”

 

“为什么要和过去划清界限呢,老关,我琢磨了好几天,我想这人呐,要么是对过去特失望,要么就是对自己特失望。”

 

关宏峰不理他,他独角戏也唱得很带劲儿。

 

“可老关,我老想起来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你带着那根和自己上衣毫不搭配的紫色围巾,也比我大不了多少,就沉着一张脸扮成熟,挺喜人的。”大概是被周巡过于直白的语句震得有点不好意思,关宏峰终于张口打断他,“周巡。”

 

周巡不理他,带了点“过去你爱答不理,今天我高攀不起”的意思,继续自白,“十几年前也好,现在也好,老关,我还真没见你让人失望过。”

 

关宏峰压着嗓子打断他:“睡吧。”

 

周巡也困了,他没挣扎,觉得一遍又一遍的自我剖析其实没什么意思,关宏峰那么晶莹剔透一个人,还没见过什么样的道理是他捉摸不透的,于是他答应了,合上了眼,声音近乎不可思议的柔和:“睡吧,老关,好好睡。”


-TBC-

我真的好话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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